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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他聪明,关键时刻弃暗投明,选择抱紧摄政王这一派的大腿!
可如今他知道了钱师爷的秘密,等钱师爷知道他投靠贺家和摄政王,会不会将他给灭口?
王仁贵只觉得一阵呼吸不畅,身子一晃就要歪倒。
幸亏杜当家手疾眼快捞住他:
“王老弟你这是怎么了?身子还不如老哥我硬朗?”
王仁贵一把抓住杜当家,语气微颤:
“杜老哥,有个事我也要给你提个醒,虽然煤矿司取缔了,但金家小当家与钱师爷又勾搭上了...”
闻言,杜东家眸光微闪。
他前面说那么多话,其实也存了套王仁贵话的意思,他的煤铺子规模大要的量多,经常王家金家两边都拿货。
见金王两家对贺家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结合侄儿说的消息,他便隐隐怀疑上金家。
可金家小当家是个狂妄自大的,他一个长辈也拉不下面子去跟个小辈套消息,今日来开大会就是为了从王仁贵这里打探。
现在看来,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
王家选择摄政王一派,金家则与钱师爷一起选择了另一派。
...
天还没黑,大会就结束了,马车也先走了。
听完墙角的白拂与郭六郎一身黑衣打扮太显眼,两人没急着回城,找了个角落蹲着你望我我望你。
这...
他们还以为这大会要开到天黑,到时候他们跟踪王当家继续打探消息,顺便搭顺风车回城。
结果没必要了。
刚才两个各怀鬼胎的老家伙你一句我一句把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钱师爷和通判是同伙,还是通敌叛国的同伙。
现在那个通判入狱,等着秋后问斩,钱师爷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还在四处托人找关系疏通。
目前来看,钱师爷至少找了金家,王家,杜家。
其中金家小当家捆绑成功,王家可能是被石油火炮吓到暗戳戳选择抱贺家大腿,杜家则选择明哲保身远离是非...
不用猜也知道背后还有其他人。
否则一个小小师爷哪有能力通敌叛国?
“所以金家和钱师爷准备一起整幺蛾子。”郭六郎思忖着说道。
刚才那些东家们说金家也要搞个什么独家供应权来抗衡贺家,到底谁有这个能力如此叫板摄政王?
皇帝那一派也不会如此这般行事吧?
白拂心思与郭六郎不在一个频道,她一直在想钱师爷这个通敌叛国到底会如何操作。
无量寺又在这其中充当个什么角色?
通过无量寺升官发财的那些人是否都是同伙?
白拂心里没底。
她看过那些官员的名单,大多是一些不起眼的小官,最大的也只有四品,白拂其实不太相信这些人聚在一起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要整幺蛾子就尽情整吧,我倒是希望金家真拿出个独家供应权。”
白拂摸着下巴意味深长说道。
郭六郎立马听出画外音,“届时就能将通敌叛国的幕后之人找出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
“那些人也许没那么蠢,搞个障眼法故意转移仇恨值也说不定。”白拂道。
郭六郎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些大人们弯弯肠子太多,谁知道他们看到的听到的是被饶了几个弯弯的假象。
信息纷乱,真真假假,弯弯绕绕,白拂精力有限,不想在这些事情上浪费精力了。
她只需要知道--
钱师爷金家,以及他们背后的人,欠一份社会毒打就够了。
“他们有一句话说得倒是蛮对”
白拂道,“咱拿着特权在说,实在低调太久了。”
郭六郎目光落在白拂身上,知道她有了新安排,示意白拂说。
白拂想了想,道:
“这次你回安州,让人拿着令牌去各个煤矿主家,要求他们所有出矿的煤必须到贺家报备登记,不登记报备的,视为私卖,不仅要封矿,还要巨额罚款。”
“你是想用这种法子将金家给逼急了?”郭六郎问道。
白拂点头。
“不急怎么露出马脚?”
郭六郎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个法子的可能性,有些担忧地说道:
“铁大人明确表示过摄政王的人马只管火炮工坊,其它一律不插手,要是其它煤矿主要是联合起来反抗,贺家怕是难以招架。”
“那就想办法让金家和钱师爷插手石油火炮。”白拂唇角微勾说道。
通敌叛国,那可是石油火炮都挡不住的大漏洞。
相当于毁了石油工坊这段时间来的所有的心血,不是插手是什么?
说不定敌人就是怕了石油火炮,所以安排了这么一出大戏。
郭六郎秒懂,“那...如何让他们插手?”
白拂下巴一抬示意郭六郎看王家煤库。
“王当家不是要投诚吗?让他拿出点诚意吧...有王当家这个积极抱大腿的投匿名信,还怕铁大人他们不重视吗?”
郭六郎冲白拂伸出双大拇指,弱弱道一句:
“还是你狠。”
两人说干就干,也不择日子了,就今日吧。
所以在王大当家刚送走一众各怀鬼胎的东家,终于能松口气的时候,猛地又被两个黑衣蒙面人吓得心跳到了嗓子眼。
“你,你,你们想做什么?!”
王大当家下意识伸手作阻挡状,身子后倾,神情惊惧不已。
完了完了完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钱师爷的人这么快就得了消息来找他算账了!
现在再来抱钱师爷的大腿还来不来得及?
“你们听我说”
王仁贵稳住心神和瑟瑟发抖的双腿说道:
“我刚才是骗人的,我并不是真的要投诚贺家,我是为了给你们打探更多消息啊!”
郭六郎与白拂同时蹙眉,却默契地都没有吱声,白拂一个诡异转身将匕首往王仁贵脖子上一比。
王仁贵就像是被点了穴似的,顿时一动也不动了,配合得不要不要的。
“继续说!”
白拂声音不大,王仁贵却听出了若他说得不让他满意,就要立马首尾分离的气势。
他顾不得额头上被吓出来的冷汗,忙不迭道:
“我说我说!”
“我就想着,金家明面上投靠你们,我要是做一样就凸显不了我王仁贵的实力,安全起见,我打算暗地里投靠贺家,然后给你们提供方便。”
白拂冷笑一声,“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王仁贵感觉到脖子上的匕首没贴那么紧了,心下一喜--
他赌对了!
“你们必须信我啊”
他语气真诚说道:
“谁不知道当初煤矿司是王家金家钱师爷一起搞的?别人眼里我们就是一伙的,而且你们搞...那么大的事,我想完全撇清关系也没人信啊!”
通敌叛国,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先前他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便不能不重新掂量掂量钱师爷的分量。
这不,还没等他掂量清楚,钱师爷的人就杀上门来了。
这速度...
顿时让王仁贵觉得自己以前太小瞧钱师爷了。
为了保命,这个大腿也得抱紧啊。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知道没人信你刚才还信誓旦旦宣布要抱贺家大腿,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白拂道:“你这样两头讨好,小心最后两头都得罪了。”
王仁贵身子往后又撤了撤,让匕首离自己更远一些,“没有,没有两头讨好,不过就是做些表面功夫卖个乖,也没什么损失。”
白拂哦了一声。
好像也是哦。
刚才大会上王仁贵说的两条,好像都是不用花钱的。
这狗东西!
“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做?”她眯眼意味深长问道。
王仁贵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自然是去找贺家假装投诚,然后给你们打听消息啊...说不定连石油火炮的消息也能弄一些来,钱师爷不是一直找不到门路去打探吗?”
郭六郎冷笑一声。
“就凭你?”
王仁贵听出这语气里的浓浓不屑,却不敢蹙眉,而是为自己老脸上贴金道:
“你们不要小瞧我,贺家老夫人曾经动了让我做女婿的心思,如果我悔过自新好好孝敬她老人家,然后让我家孙女和她家外孙凑一对,有些事情还用愁吗?”
郭六郎脸彻底黑了。
谁要跟你家孙女凑一对!
退一万步讲,到底谁给你自信,王家和贺家成了亲家后,钱师爷还能相信你跟他是一边儿的?!
白拂看看王仁贵,再看看郭六郎黑透的脸,莫名被戳中笑点,很没道义地笑出了声。
郭六郎狠狠瞪了白拂一眼。
王仁贵则是被笑懵了。
这是不信?
“你们不要觉得我是异想天开,我那孙女在安州可是出了名的好容貌好才华,多少人家争着求娶呢,郭家那小子前不久还死皮赖脸跟着我家孙女问闺名呢!”
不知道是不是口罩下的嘴抽搐得太厉害,郭六郎的口罩松开了,郭六郎没去系,反而一把将口罩扯下来,没好气地道:
“我什么时候问她闺名了?”
郭六郎盯着王仁贵差点瞪出眼眶的惊诧视线,一字一字往外蹦,“我明明是问她姓甚名谁,为何在我贺家门口鬼鬼祟祟!”
“你你你...”
王仁贵心道一声不好,脑子一片空白。
完了完了。
腿抱岔了!
...
半个时辰后。
在郭六郎与白拂轮番威胁恐吓利诱下,王仁贵任命地签署了一份不平等条约。
大致内容是王家无条件服从贺家对王家煤矿的安排,并且要去铁大人那里揭露金家和钱师爷密谋通敌叛国的罪行。
若不照做,不平等条约上的那些机密内容会被送到铁大人手上,到时候王仁贵会被当做共犯...
目送两人抢了他的马车离开的背影,王仁贵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想他王仁贵精明的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栽在贺家两个小子身上...
到城内时天色已晚,两人回去换了身衣服出门吃饭。
“来来来,别气了”
白拂帮郭六郎倒了杯酒,笑道:
“明日就要启程回安州了,这个算我给你践行。”
郭六郎接过酒杯,头一仰,一杯酒下肚。
白拂嘻嘻一笑,哪壶不开提哪壶,“哎,王家那个姑娘真的才貌俱佳?”
郭六郎一个眼神甩过来。
“你这么好奇,不如自己去看看?”
白拂忙摆手。
“我又不是男的,看了又不能娶,还是得你好好相看。”
郭六郎微微眯眸。
不知为何,他很不喜欢白拂这幅调侃模样,脑子一热说道:
“没你好看,相看她不如相看你。”
白拂:“......”
屋顶的席南席北:“!!!!!!”
白拂:“行行行,不说就不说,瞧把你急的,人家王当家不过就是那么一说,我也就是那么一问,你还当真了。”
郭六郎斜倪白拂一眼,要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是伙计来送菜,话题便被岔开了。
一顿饭吃饭,见后续安排也说得差不多了,郭六郎说起元都特殊科考的事。
“铁大人打听过,丙大将说可以帮我申请特殊人才推荐,我不用提前去集训,考核之前去一趟走个过场就行。”
白拂瞪圆眼,“还有这么好的事?”
郭六郎点头。
“丙大将说石油火炮拿个第一没问题。”
白拂酸得牙齿都要掉了。
“那你再问问,我的骡子能拿第几啊?”
提起骡子郭六郎就来气,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一匹马!就这么被糟蹋了!
他没好气道:
“你的骡子考试前能生出来?”
白拂泄气,“不能,差不多要年底才生”
郭六郎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白拂有点羡慕,但也不勉强,毕竟她觉得自己靠实力也能轻轻松松考进前三。
回到客栈,席北带来沈夫人那边的消息。
那个女人看着温吞,动作倒是快。
已经给家里那个女儿定了一门好亲事,婚期就在三个月后,是给元都一个大官的儿子做继室。
莫非沈新晴是不想做继室,所以选择让位?
毕竟她才十五岁,而那个男人据说快四十了。
都够当她爹了。
席北还带回一个消息--
真假沈新语其实是双生子,所以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沈家人似乎有生双胞胎的基因,家族里双胞胎不少见,但不同于现代人稀罕双胞胎,古代双胞胎被视为不详。
在古人的眼里,若是有长相非常相似的人,是一种妖怪的表现。
所以古人宁可遗弃或者饿死一个孩子,都不愿让双胞胎同时生长,似乎时刻面对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在他们面前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
白拂猜测假的沈新语是曾经被“遗弃”的双胞胎之一,一直生活在慈幼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