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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都。
摄政王看完手中奏报,若有所思。
这是一份报告各州府疫情以及种痘进度的加急奏报。
怀州已经局部爆发痘疫,周边各州有零星感染,形势不容乐观。
种痘进展最快的有饶州,其次是青州,安州。
饶州表现最为突出,痘牛到达不过半月之余,全州已经完成种痘的州民超过半数,实在超乎他的意料。
当初皇帝将饶州指定为元都外第一个试点,他还以为又是想给他使绊子--
毕竟饶州是那帮人的大本营,元都也没见那帮人这么配合,怎么到了饶州这般积极?
肯定有鬼。
“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大国师开口预测的,那帮人信了,怕死呗。”丙大将不屑说道。
摄政王摇头。
“那元都的这些老顽固怎就不信?怎就不怕死?”
有暗卫进来禀告。
“王爷,元都的茶楼里有人讲痘花娘娘的故事,很多人涌到种痘棚要求种痘。”
摄政王与丙大将对视一眼。
小世子突然迈着小短腿跑进来。
“爹爹!”他一脸兴奋喊道,“唐虎虎,快去找唐虎虎!”
摄政王看一眼儿子嘴角的点心屑,抽了抽唇角,自从那次差点丢了小命,醒来后原本不爱吃点心的儿子就变得格外爱吃点心。
每天一日三餐之外嘴巴就没停歇过。
不用想也知道来之前正在吃点心。
蹙眉问道:
“唐虎虎又是谁?”
一会儿让他找女扮男装的救命恩人,一会儿找高手背后的女子,那些都还没眉目,怎么又多了一个要找的?
小世子不管不顾拉着摄政王袖子,“就是写出痘花娘娘故事的唐虎虎!她一定就是我娘!”
痘花娘娘的故事是他妈妈讲的睡前故事之一!
暗卫开口道:“王爷,痘花娘娘就是唐虎虎写的,听说在饶州很有名。”
饶州...
摄政王美眸微眯。
那帮人又在搞什么鬼?
原来妈妈在饶州吗?
小世子眼珠一转。
“爹爹,我要去饶州!”
“别闹”
摄政王冷声道,“去哪里都行,偏偏饶州不能去。”
小世子被人强行扛走后,暗卫继续禀报:
“据查痘花娘娘的故事最先由一个叫皮先生的说书先生开始讲,后来白麓镇德天寺的一岩大师亲自率万众迎接痘牛,而后千金禅茶赠痘牛,痘牛亦流泪回应--”
丙大将嘴巴抽到飞起。
“这老秃驴,定是又在与大国师暗暗较量。”
摄政王也正是此想法。
自从皇帝开始器重大国师,曾经备受皇帝看重的一岩大师便远走饶州,但人走了,不代表较量也没了。
这些年大国师但凡做出点值得称颂的事,一岩大师必定以某种方式反击。
因此摄政王并不觉得此事一岩大师蹦出来有什么奇怪的。
反倒是有些人太安静了,他直觉不对劲。
“驸马呢?”摄政王问道。
暗卫摇头。
“并无异动。”
丙大将想起先前奏报的内容,“不是说皇后家人突然也去了饶州,他们没点动静?”
暗卫道:“皇后嫡亲弟弟与长公主嫡子第一批参与了种痘,不过并未对外公开身份。”
若是想趁机树立威望,必然要公开身份,他们却没有,难不成单纯只是为了种痘?
他们会放过这等好机会?
丙大将狐疑地摇头,“莫不是背后有更大的谋划?”
摄政王勾了勾唇角。
“长公主嫡子本王不清楚,但斐祭酒不会。”
不会?丙大将不解。
不会什么?
不会在背后谋划,还是不会谋划?
不等他问出口,摄政王已经起身走到屏风之后,换了一身常服出来,“走,我们也去听听痘花娘娘都说了什么。”
元都如今最热闹的茶楼,非海淀楼莫属。
这也是沈家的产业之一,原本叫承恩楼,两年前突然改了名字,
摄政王带着也乔装打扮过的丙大将走进大堂,只看到黑压压一片人头,隐约听到前边有说书声,但根本听不清楚。
丙大将拉住一个伙计,“要个可以听书的包厢。”
丙大将力气大,伙计被拉得一个趔趄,回头一看丙大将,婉转拒绝的话便停在了嗓子眼,他战战兢兢说道:
“还有一个预留的包间,一百两银子...”
丙大将惊得手上一松,“你们是黑店吗?一个包厢要一百两银子?”
伙计被吼得小身板一抖,实话脱口而出。
“掌柜的说最后一间,自然是留给最肥的羊...”
丙大将脸都黑了,看一眼一旁摄政王,摸了摸干扁的口袋,心痛得厉害。
不用想也知道王爷出门没带银子,只能靠他。
但他如今是个穷光蛋啊。
王爷一有钱都送去边境了,他这个身边人因为在摄政王府蹭吃蹭喝,反倒被忽略了个彻底,一分饷银都没领到。
“爹爹--”
丙大将正为难之际,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困惑的熟悉童音,丙大将与摄政王同时回过头,便看到一个小世子剪着手歪着脑袋看着两人。
“你们--”
丙大将赶紧朝小世子做了个手势,小世子秒懂,转身朝伙计递了个令牌。
伙计一开始有些莫名其妙,在丙大将要吃人的目光下颤抖着接过令牌,看完后立马两眼放光:
“东家!请随小的来!”
摄政王丙大将:“......”
几人顺利进了包厢,是听书的最佳位置,伙计忙前忙后送吃的喝的。
摄政王在窗口听了一会儿,大致知道故事内容后收回视线看自家又在吃点心的儿子,“这也是沈十娘的嫁妆?”
小世子上午在其它茶楼已经听了三场痘花娘娘了,下午被爹爹拒绝又被爹爹的人扛走,他心情不好又跑了出来,没想到碰到爹爹。
见他爹爹终于听完了,赶紧用手背擦了擦嘴巴,道:
“不是,是沈尚书送我的生辰礼物,说写了我的名字呢。”
摄政王问:“什么时候的事?”
小世子想了想。
“有两年了吧,沈尚书见我喜欢这家铺子的点心,就送给我了。”
“他没找你要点回报?”摄政王问道。
怎么可能没要。
要他爹饶他全家不死呢。
不过这话不能告诉爹爹。
他眼珠一转转移了话题:
“爹爹,沈尚书说这个痘花娘娘的故事是沈十娘的娘告诉她的,所以唐虎虎肯定就是沈十娘。”
听说小世子来了特地赶来正准备敲门的沈尚书:“......”
我怎么不知道我说过?
唐虎虎是她女儿?
掌柜见沈尚书停了动作,不明所以望向他,正要开口说话,沈尚书做了个噤声动作,然后转身走了。
摄政王也来了,小世子又拿他做筏子,老夫还是走为妙。
暗卫进来报告刚才屋外的那一幕。
摄政王听完没表态,只动了动手指头,这是让他退下的意思,暗卫悄无声息离开。
在儿子再次央求他去饶州寻找沈十娘时,摄政王松了口:
“知女莫若父,既然沈尚书这般可定唐虎虎就是他女儿,让他亲自去接如何?”
小世子觉得这个主意不太好,下意识拒绝道:
“不要,十娘不喜欢沈尚书这个坏爹爹。”
“你又没见过沈十娘,怎么知道她不喜欢?”摄政王微微眯眼,“再说,沈尚书给她那么多嫁妆,怎么会是个坏爹爹?”
小世子撇嘴儿。
他有系统,当然知道!
沈尚书是个花心大萝卜,家里妻妾一堆不说,还对女儿们实行洗脑教育,她妈妈要喜欢这个的爹爹才怪。
至于嫁妆,那不过是沈尚书为了匹配摄政王府送去的聘礼,拿出来充门面的。
原本是打算过了明面再暗戳戳一点点拿回去,半路被他截胡了而已。
小世子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调查过,沈十娘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爹那么多夫人,她没有喜欢的理由,嫁妆...嫁妆本来都是些不赚钱的铺子,是我想办法盘活的!”
这话摄政王不好反驳。
自从上次拿到一百万两银票,他就派人去查了沈十娘名下的铺子庄子。
沈十娘名下最赚钱的两个铺子叫傲九州和天宫,前者是靠儿子弄来的范老画作与植物种子盈利,后者是打着他摄政王广招能人的噱头盈利。
所以铺子虽然是沈十娘的,但赚钱还是靠的他摄政王府。
说到赚钱...
摄政王看向儿子:
“既然你这么有经商才能,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将王府名下的铺子也盘活?”
他手下也有不少铺子,可惜一个个要死不活的。
小世子嘴角只抽抽。
“我只会出主意。”
经营还是要靠专业的人。
摄政王道:“铺子的活儿有人干,你只出主意就行。”
小世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爹爹,王府名下铺子都是些退伍老兵与家属,大字都不识几个,他们哪里能跟沈尚书精心培养的那些个女儿比?”
这话摄政王就听不懂了。
“沈尚书那些女儿很能干?能干铺子里的活儿也不是他们干的吧?”
小世子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却不敢真的翻出来,只道:
“十娘前面的九个姐姐,个个都是驯夫高手赚钱能手...不信你派人去查查看,顺便跟人学学生意经。”
摄政王真派人去了。
不过不是去查,而是直接让沈尚书带着他的几个掌柜和账房去沈家的铺子里观摩学习。
沈尚书欲哭无泪。
看那些账房的架势,这哪里是要观摩学习,简直像是来抄家的!
哪家铺子盈利多少什么时候结账年底盘账日期,那些个不要脸的问得一点都不含糊,末了还说一句看来年底一百万两又是妥妥的啊。
“爹爹莫气。”
送走摄政王派来的土匪,沈三娘从另一间包厢里走出来,亲自给沈尚书端菜送水,还乖巧又自然地在沈尚书身后为他按摩,面色乖顺温和。
“怎能不生气!”沈尚书声音沉沉,“我居然被一个未完婚的女婿给拿捏的死死的,这要是被其他女婿知道了...”
沈三娘手上动作由捏变为捶,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爹爹放心,摄政王连皇帝都拿捏,别的女婿哪敢跟他比。”
这个倒是,沈尚书叹口气,想起一件事。
“小世子硬说饶州那个叫唐虎虎的画本子先生是十娘,摄政王让我去找,你安排一下。”
沈三娘应下,道:
“五妹离饶州最近,我即刻传信让她去一趟。”
事情安排妥当,沈尚书脸上神情缓和几分。
他的女儿一个比一个省心,怎么就出了沈十娘这个糟心的?
大婚前非闹着去远处庙里祈福,结果落了水把自己折腾没了不说,还害得一大家子不得安生。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将她带回府里!
...
白拂接连几日都留在镇上。
除了觉得回去有些尴尬,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云旗决定开个武馆招徒。
在大业国,镖师分很多等级。
成为镖师前,所有人需要在有六级高手常驻的武馆里拿到相关等级令牌,然后拿着令牌来应聘。
以往虎啸镖局没有常驻的六级高手,所以不能开武馆招徒评级,镖局的镖师需要花费不少银两去别的武馆考级。
云旗琢磨着她现在有六级令牌,若她开武馆为镖局的镖师评级,一是能为镖师们省一大笔银子,而来可以吸引更多人来他们镖局当镖师。
这个想法得到白拂的大力支持。
但孙先生则不是很赞同:
“你这六级高手令牌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数?”
云旗的功夫水平孙先生哪里会不清楚,一番追问后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觉得云旗的性子,很有可能将武馆的招牌给砸了。
说完这话孙先生看向白拂:
“若是白姑娘也参与,但是值得一试。”
白拂想了想,“可我不会评级啊。”
“这个不必操心”孙先生道,“其它武馆也不是由六级高手亲自评级的,每月的评级日露个脸就行了,其它的我会安排好。”
这个倒是容易,就是当考官嘛,但白拂觉得哪里不对:
“那云旗露个脸不行吗?”
孙先生摇头,“若碰到有人踢馆,还是要真的六级高手应对的。”
白拂明白过来,孙先生是怕云旗打不过砸了招牌,“那行吧,不过我过几个月要去趟元都参加特殊科考,没有关系吗?”
“无碍,踢馆的事也不是常有,届时评级的事让云旗应付就行。”孙先生道。
就这样,几人将开武馆的事定了下来,白拂也以筹备武馆的理由留在镇上。
但她和云旗其实没什么需要准备的,除了转转铺子看看进度就只剩下逛街吃饭了。
比起家里那些飘逸的宽袖女装,白拂其实更喜欢云旗劲飒的窄袖女装,云旗带她去了趟她常光顾的铺子量身定做,白拂各个款式各种颜色搭配都要了一套。
比起花哨的搭配,她其实更喜欢肃静又不单调的搭配,绣娘给她用相近颜色搭配了十多套。
白拂爽快付了定金,带着云旗朝附近的另一件绣楼走去。
是斐公子之前给她定做内衣的铺子,她记住了地址,这铺子手艺不错,她决定安利给好闺蜜云旗。
“女子不比男子,这里不裹紧点总觉得少了安全感--”
白拂一边走一边与云旗小声说话,忽然一辆马车停在旁边,云旗下意识拉了白拂一把。
白拂看过去,待看清从马车上车窗露出来的小脸,她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是许久不见的黄灵儿。
黄灵儿杏眼圆瞪毫不避讳地盯着白拂瞧了半晌,白拂露出一个礼貌的笑,黄灵儿不知道怎么想的,啪的一声关上窗子。
白拂松口气。
看来元子泰黄秋阳没骗她,黄灵儿和黄二老爷不会找她麻烦了。
正这般想着,黄灵儿突然啪地又推开窗子,上下打量白拂的装扮,气哼哼道:
“丑死了。”
白拂:“......”
她淡淡看黄灵儿一眼,没接话。
“怎么不说话?”黄灵儿脸上带上几分羞恼,“难不成是声音也很难听。”
云旗呵呵两声,拉白拂一把,“惹不起咱躲得起,走走走。”
白拂正是这个意思,于是她摆摆手,轻轻松松被云旗拉进近在咫尺的绣楼。
白拂向绣楼老板娘道明来意,老板娘听说是要定做那古怪内衣,高兴得合不拢嘴,“原来是姑娘你穿啊。”
说着她打量一眼白拂身材,转身去里屋拿来一个盒子,“那位公子说让我们定期做一些备着,有人会来取。”
什么公子?
云旗八卦地盯白拂一眼。
白拂假装没看见,拿起内衣查看,大小合适,正是她现在穿的码,她看着绣娘道:
“你帮我这个朋友也量身定做几套吧。”
云旗被绣娘带去内室,白拂在大堂参观起来。
比起云旗刚才带她去的那家铺子,这个铺子明显档次更高一些,展示的布料里有不少稀缺丝绸。
等她回过头,发现黄灵儿正在翻看还在柜台上等着结账的内衣,顿时有些不悦:
“灵儿姑娘这是合意?”
黄灵儿嫌弃地将内衣丢回箱子里,神情自在道:
“怎么,铺子是你家的啊?”
白拂揉了揉太阳穴。
“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先前的事我不和你一般计较,若你执意找茬,就莫要怪我态度不好。”
黄灵儿顿时委屈上了,跺了跺脚:
“你还不跟我一般计较?我为你费尽苦心,为你茶不思饭不香,为你撑场子集人气,你却女扮男装骗我感情!我都还没跟你计较,你倒是要跟我计较上了!我--”
白拂总觉得哪里不对。
“等等等等”白拂打断黄灵儿,“莫不是你爹爹没告诉你他是怎么坑我的?”
黄灵儿一愣。
“我爹坑你?”
看来真不知道。
白拂只好道:“你回去问问你爹便知道了。”
这边送走黄灵儿,云旗也量好尺寸出来了,白拂掏出银子要付款,“这些,加上云姑娘的,一起结账。”
刚才的衣服是云旗买的,她该回礼。
不想那绣娘却道已经结算过了,“那位公子提前支付了一千两,让慢慢扣。”
走出绣楼,云旗不依不饶问是哪位公子与她这般亲密,白拂没搭理她,坐上安哥儿的马车去了黄家瓷器窑。
黄家工匠改良了镜子工艺,让她去给点主意。
这次去的不是瓷器窑,而是瓷器窑不远处的一个加工作坊,药玉首饰也在此处加工。
白拂下马车时,看到等在门口的黄秋阳,已经懒得问他为何又逃课,只点点头进了工坊。
黄秋阳看她几眼问道:“今日似乎情绪不佳?”
白拂摇摇头,“没有,就是有些累。”
这些天白拂都没回小溪村,黄秋阳听说她在镇上忙,却不知道她具体忙了啥,闻言有些抱歉地说道:
“是我唐突请你过来了。”
“不碍事”白拂接过管事递过来的镜子查看。
设计的事其实不需要操心,工匠做出来的东西总能一次次刷新白拂对古人的认知,今日也不例外。
工匠设计出不下十款梳妆镜了,有带木质抽屉的,有金属雕花的,也有设计复杂形似扇子的...
都很精巧。
而且有个特点,那就是都很大,最小的也有人脸大小。
白拂想了想,从随身包里掏出她半个巴掌大的化妆镜给工匠看,“也可以做些这种小巧的,方便外出用。”
工匠小心翼翼接过化妆镜打量,当看到这个镜子照出的人影更清晰时,神色一惊,“白姑娘,此物是何人所造?”
黄家造的镜子还达不到这种程度。
白拂道:“是一个高人所造,需要很复杂的工艺,咱暂时不具备这个条件。”
工匠眸光闪了闪,仔细摸了摸镜子的黑色雕花塑料外壳,没说话。
从工坊出来,黄秋阳与她一起回镇上,路上说起一件事。
“斐夫子的母亲种痘后发生不良反应,差点没熬过去。”黄秋阳一脸感慨说道。
白拂一愣。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来镇上的前一日,郭家村那边动静闹得不小,齐医官将范老大夫请去了。”
白拂想起那日齐医官的反应,原来郭老爷的院子租给了小思祖母。
“现在如何了?”白拂问道。
“幸亏范老大夫在,救了回来。”
白拂哦了一声。
心里却在嘀咕,那日斐公子母亲发生副作用,斐公子也中了那种毒,这事是不是太巧了点?
“那斐公子这几日没去学院吧?”白拂状似随口问道。
黄秋阳点头。
“斐公子将斐老夫人接回小溪村调养了,没去学院。”
“那小思呢?”
“罗锦将小思安排在你屋子,有罗金氏照顾。”
“那就好。”
两人来到镇上酒楼,黄秋阳点菜的功夫白拂在趴在窗前看外边街景。
外面飘起了小雨。
白拂以前很喜欢下雨天坐在窗前沙发上,一边喝着肥仔水一边看雨,总觉得这样的小日子实在舒适又惬意。
她伸出手接雨,感慨道:“春雨贵如油,看来天气要转暖了。”
黄秋阳浅笑着递过来一块冒着热气的湿帕子,“擦擦。”
白拂仔仔细细擦着手,擦完黄秋阳将帕子顺手拿走开始自己擦,白拂微微一怔。
“黄家少爷倒是挺会照顾人。”她笑道。
黄秋阳弯了弯唇角没接话,笑着道一句:“你今日这身衣服很衬你。”
白拂今日穿的云旗衣服,两人身材差不多,就是她比云旗稍微丰润点,衣服有些贴身。
不过白拂一丝不好意思都没有,落落大方道一声谢谢。
黄秋阳被白拂坦然的态度搞得怔了一瞬,不过很快释然--
能与唐虎虎那样有数不尽奇思怪想之人做朋友的女子,又怎会如同一般女子那样扭扭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