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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拂从酒精工坊回来,还没进门,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声。
她一脸狐疑地进了院子,看到小亮小思正围着一个篮子不知所措,看到白拂回来,两人如获大赦般地跑来。
“小白小白,我们捡到一个篮子,篮子里有个快冻死的宝宝。”
白拂一惊,上前查看。
是个女婴,看样子刚生下来不久,皱皱的小脸被冻得青紫。
白拂来不及多想,将孩子抱进自己屋,好一番折腾后,孩子总算不哭了。
小思端进来乐婶子煮好的羊奶,白拂一点一点喂给孩子,等孩子睡过去才问起小思小亮捡孩子的经过。
孩子不是在别处捡的,就在山脚下一块石头旁,那里不常走人,小思小亮今日心血来潮想去看看他们设的陷阱有没有逮到什么,路过那里意外发现了孩子。
天寒地冻的,孩子穿得单薄,若是小思小亮今日没发现,这孩子肯定活不过今晚。
白拂给她检查身体的时候,在她身上发现一个红字黄底符咒,白拂不懂,拿去问乐婶子。
乐婶子只看一眼便知道是何物。
“公子”乐婶子说,“这是不让女婴投胎到自家的符咒。”
白拂知道古代重男轻女,但是重男轻女到这个程度是她没有想到的。
白拂没多说什么,只让乐婶子去村里刚生孩子的人家问问,有没有多余的奶水。
“公子,这样怕是不好。”
乐婶子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了口,“若叫人知道您收养了这孩子,怕是更多孩子会被偷偷送来。”
白拂沉默了。
这确实可能。
但她也做不到置之不理。
“知道了”白拂道,“乐婶子你先去村里问问吧。”
晚上大家回来,都知道白拂收养了一个女婴还取名福娃的事,因为不像乐婶子那般懂得多,大家倒是没多说什么。
语文抱着孩子轻轻摇晃,“公子,这孩子挺乖,晚上交给我看吧。”
白拂点点头。
语文性格确实最适合养孩子。
“那就辛苦你了,白日我会请个村里人帮忙照看。”
小思小亮围着福娃转个不停,因为孩子是他俩捡回来的,感觉格外不一般,听说白拂要收养这孩子,最高兴的就是他俩。
晚上,斐公子听小思说了这事特地带着一个女大夫过来了一趟。
大夫检查后说孩子还好,就是受了凉,不过孩子太小不太好开药,只能仔细观察照顾。
送走大夫后斐公子提出由他带孩子回去请人照顾,毕竟带福娃回来这事有小思主意,不能让白拂一个小姑娘承担后果。
知道对方是好心,白拂毫不犹豫回绝了:
“没事,我这边女人多,照顾孩子方便,而且我挺喜欢这个孩子的。”
话音落,刚刚还睡着的福娃突然哇哇哭起来,白拂忙抱起她慢慢转,轻轻哄,很快福娃又吧唧吧唧嘴甜甜睡过去。
白拂松口气,吐了吐舌头,转头小声对斐公子说:
“这事你别管了,我能搞定的。”
斐公子想了想,没再多说什么,带着小思先回去了。
“爹爹”
小思不愿意离开,被斐公子牵着一步三回头,小脸上委屈巴巴地:
“小白以后会不会只喜欢福娃不喜欢我了啊?”
斐公子无奈道:“.....不会的,小白不是那样的人。”
小思不信。
“可小白为了照顾福娃都不让我跟她睡了,我好伤心。”
“大夫不是说了吗”斐公子道,“福娃生病了,要仔细观察几日,小白会很辛苦,你要体恤小白。”
“哦,好吧”
...
果不其然,翌日,福娃开始发烧,帮忙照看孩子的人还没找到,白拂只得和乐婶子一起在家折腾孩子。
折腾了好几日,福娃恢复了,照看孩子的人也到位,这日,白拂起了个大早准备去趟州府,却突然被云旗派人给喊了去。
“白公子,不好了,黑宝石出人命了!”
黑宝石的伙计阿步神色慌张跑来,一进院子就喊了这么一句。
白拂刚走到门口,闻言二话不说跟着阿步上了马车,路过工坊时喊上小四儿,催马朝镇上奔去。
“公子”
小四儿听了缘由一脸紧张。
“这段时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这么大事故?”他问道。
如今煤炭工坊大多是村里人,小四都熟,白拂便让小四儿负责监工,他负责的东西出了人命他自然紧张。
“先别急”
白拂稳住小四儿:
“阿步来得急有些事也没搞清楚,喊你来是有其它事要你去办。”
马车停下时,白拂也正好和小四儿交代完毕,听阿步喊到了,立马起身撩开车帘走了出去。
小四儿没有下车,坐着马车掉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白拂站定一看,这是东区一条商业街,此刻前面不远处一家高档书铺前,站满了围观百姓,正交头接耳说得正热闹。
“早说了这蜂窝煤不安全。”
“我听说黑宝石非要所有客人在一个册子上签字,还说若不遵守告知事项出了事概不负责。”
“黑良心啊,知道会出事还拿出来卖,不是祸害人吗?”
“虚,小声点,听说黑宝石贿赂了知州,如今知州大人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懂别在那瞎咧咧,用柴火也有中毒的,也没见谁不用,人家黑宝石伙计说了,这叫防患于未然。”
“这话也就你信,哪个卖东西的不说自家东西好,只要能忽悠人,反话也能往正了说。”
“大夫咋还不出来,人到底救没救回来啊?”
众人七嘴八舌,没有要散去的意思,反而越聚越多。
白拂没挪步,左右张望一会儿,便见云旗领着人从另一条巷子穿来,对她使了个眼色,转身进了一间茶楼。
白拂抬脚跟过去。
茶楼二楼厢房靠窗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到斜对面书铺那边的情况。
“打听到什么?”一落座白拂问道。
看云旗这架势,不像是被火烧了眉毛,说明事情没有阿步喊的那般严重。
路上她问过阿步,但是阿步一问三不知,只说一大早开门,就有人在铺子门口喊一嗓子出人命了,不待人细问,便拉了掌柜跑了。
他这边还在云里雾里,二掌柜的便让他去小溪村请白公子,他也就稀里糊涂跑来接人了,喊了那么一句话。
云旗指了指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出事地点。
“打探过了,是这书铺里的四个伙计,昨晚睡的一个屋,早上掌柜的过来发现店铺还没开门,进去一看发现都昏迷着,刚才人都救回来了,但大夫查不出原因,只说可能是炭毒。”
炭毒?
听说人都救回来白拂刚稍稍安心,听到是炭毒又不淡定了。
古代说的炭毒就是现代的一氧化碳中毒。
这在现代也是很严重的事故,卖蜂窝煤前白拂没少操心这一点,特意让铺子员工做了很多预防宣传工作。
“不是给每个客人强调过,不能在不通风环境使用煤炭吗?他们是没听进去还是听了没照做?”
“目前还不清楚”
云旗神情凝重摇头,“不过按照你的要求,铺子里除了伙计口头说明,还发了宣传单说明使用方法,人手一份。”
“那就是没照做?”
不待云旗回答,白拂自己又摇摇头。
“没照做也不至于”
古代的房子屋顶是瓦片结构,密封性不算高。
窗户也都是油纸糊的,哪怕外面隔了木板,密封性也并不好,屋里有充足空气,煤就不会燃烧不充分产生对人体有害的一氧化碳。
如此以来,想煤炭中毒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之所以大力宣传预防,不过是担心有个万一。
她打听过,古代也有烧木炭中毒的悲剧发生,而且大多是发生在舍得大量用碳且房屋精良的富贵人家。
原本她的蜂窝煤只能卖给普通百姓,不需要担心这一点,但这个漫长的寒冬改变了蜂窝煤的目标客户群,富贵人家反而成为主流,防范工作便显得尤其重要。
没想到做到这个份上,还是出了万一。
白拂看一眼那书铺招牌--
元德书铺。
看规模和装修应该是镇上数一数二的大书铺,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从外观精美程度来看,说不准里面屋子还真的密封性很好。
不过--
“这家铺子的待遇很好吗?伙计也能用上咱们的蜂窝煤?”她思忖着问道。
之前蜂窝煤紧张,连秦十三和斐公子买了煤都要省着用,这家铺子的主人有这么大方?
“这铺子是黄家开的,银子自是不缺。”云旗说,“对伙计如何我也不清楚,我让人去查查。”
黄家?
白拂心里一个咯噔,这巧得有些过了吧...她面上却不动声色,点点头,让云旗去安排人调查。
白拂看向窗外,铺子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讨论也越来越激烈,按照这个趋势,恐怕不到天黑整个白麓镇都要传遍了。
另一间茶楼二楼。
喻姨娘将视线从看热闹的人群收回,思忖片刻后问对面自己铺子的掌柜,“煤炭果真有毒害?”
这些时日她的人没少往黑宝石跑,如今很多人知道她郭家的煤和黑宝石的煤来自同一家矿。
她正准备让掌柜的去各个锻铁窑瓷器窑探探口风,节骨眼上居然出了这样的事,简直是糟心。
掌柜摇头。
“小的也不确定”
顿了顿,“不过我们供给窑子和商铺的煤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一旁管事婆子上前,试探着开口:
“夫人,上次工坊上不是说,那蜂窝煤里掺和了其它东西,会不会是掺和的东西有毒?”
听完这话,郭夫人和掌柜皆是露出几分了然之色,两人若有所思地对视一眼。
同行之间难免好奇心多一些,见黑宝石的蜂窝煤卖得好,他们郭家也绕着弯子买回来一些,想看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好法。
郭家毕竟经营煤炭铺子多年,工坊里的师傅一看便知那煤炭不纯,加了其它料,师傅推测至少有木屑和泥土,其它的便看不出来了,只说至少还有两三样。
在煤炭里掺和些东西帮助煤成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各家配方不同罢了,郭家铺子的煤球就是煤粉加黄黏土加水做成的,近些年因为生意不好做,他们黄粘土的含量越来越高...
莫不是德天阁为了省煤,添了不好的东西?
郭夫人转过弯来。
“这黑心的德天阁,是存心想坏我郭家和贺家声誉啊!”
自从大夫进去后,元德书铺的大门便关上了,围观群众自娱自乐了半天,见半天没个人出来给个说法,慢慢也散了去忙活自己的事。
等书铺门口的人群散了,去打探的伙计还没回,得知小四儿已经先行一步去黑宝石查记录,云旗便决定先回趟铺子。
白拂又坐了会儿,看一眼天色还亮着,放弃偷偷入内打探的念头,起身慢腾腾朝外走。
这边门刚打开,吱呀一声旁边的门也打开。
白拂下意识看过去,不期然和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男人视线对上。
是个陌生面孔,不过别人对她笑,她也不能板着个脸,白拂礼节性笑笑点了个头,就要收回视线迈步。
“白公子,我家老爷想请公子喝杯茶,不知能否赏光?”
那人突然开口说道。
白拂脚步一顿,收到一半的视线又投了过去,略作停顿,抬脚朝男人走去。
见白拂这么容易就答应,中年男人似乎有些意外,微微一怔才退到门边手势做请。
白拂稍稍侧身,抬脚进了厢房。
这厢房就在她厢房隔壁,格局差不多,靠窗的位子想必也能看到元德书铺。
此刻那位子上的富态老爷正在喝茶,面上有生意人的惯有的和煦精明,见白拂进屋,他笑着放下茶杯。
“白公子果然是个利落人,请坐。”
白拂脚不动,只面上客套地拱拱手:
“不知这位老爷贵姓?在此守小子我有何指教?”
虽然跟她有关联的几个铺子如今在白麓镇很有名,但白拂不认为自己这张脸在白麓镇识别度有多高,毕竟她平日不大在外面应酬见人。
刚才这位老爷的随从能一眼认出他并喊出名字,想必是一直守着的。
这种时候在此处守他,与今日之事多少有些关联,这般想着,白拂刚才二话不说过来了。
白拂性子直,最烦弯弯绕绕躲躲藏藏,也懒得猜,是敌是友,总是要见见的。
富态老爷又是一笑。
“免贵姓程,来此并非为了守你,只是恰巧知道一些事,又碰巧遇到,便想和小兄弟说道说道。”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
“您说,洗耳恭听。”
白拂只客客气气说了一句,依然没有要过去坐的意思。
程老爷也不勉强,悠然给自己又倒了杯茶,不疾不徐喝了一口才开口。
“若我说这是黄家设的一个局,白公子信吗?”
白拂淡淡一笑。
“黄家设局设到自己铺子里,我觉得黄老爷没这么傻,程老爷可有证据?”
“若有证据白公子打算怎么做?”
“那得要看看是什么证据才知道。”
程老爷哈哈一笑,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味。
“我说这黄二为何不要脸不要皮地去找你结亲,你这年轻人果然有几分过人之处。”
白拂听出点意思--
“看来您和黄家关系不好,那我更不能听您一面之词,而且既然程老爷能查到,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白拂就此告辞。”
说罢转身就要走,一只手伸过来拦住他,白拂站定。
“这是何意?”
她斜倪着那只手的主人,那随从却只是笑笑,示意程老爷还有话说。
“年轻人还是急躁了些。”
身后传来程老爷不疾不徐的声音,“这事恐怕你还真查不到。”
白拂不接话。
程老爷也不需要谁接话,又自顾自说:
“实话说了吧,镇上的柴火铺子都是我家开的,你的煤炭铺子出事对我是好事。”
哦,原来是竞对。
白拂转过身,轻笑一声,“所以您的嫌疑最大。”
程老爷做了个老爷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所以我要先跟你说清楚,撇清关系,免得白公子多走弯路,我也多些麻烦。”
白拂挑眉。
这程老爷实在是个人精,从他神态也看不出真假虚实,便问道:
“那您打算如何撇清关系?”
“年轻人,我给你点提示吧。”
程老爷起身走过来,将白拂还一番打量,“黄家想招你为婿,可惜被你拒绝,而且你一直不露面,黄家便想出这么个损招,想逼你露面。”
白拂静静听着,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
不过心里却开始腹诽。
在云旗说书铺是黄家开的时,她心里便隐隐有了怀疑,也往程老爷说的方面猜测过。
但结合黄家这段时间的套路来看,黄家并不想真惹恼他--
做的都是些不痛不痒旁敲侧击的事,而且黄家的人做事很有分寸,那些事做得并不让人生厌。
这也是他容忍黄家继续折腾的主要原因。
想着他们折腾一段日子,知道她确实不打算改变心意,自然而然就放弃了。
可如今....
难道黄家失了耐心,决定改变策略,想要杀杀她的锐气?
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胳膊斗不过大腿?
哦,也许在黄家眼里,她现在连胳膊都不算。
顶多算一根手指头。
“您的意思是,黄家结不了亲,便打算结仇?”白拂又问道。
面容青稚的年轻人说这话时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反而有种了然对方动机后的无奈之色。
除此之外,没有预想中的愤怒,恼火,甚至没有几分生气的意思。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沉得住气?
这小子有点意思。
程老爷笑了。
“不一定是为了结仇,亲也不一定结不了,黄二老爷的算盘打得好,你小子留点心眼便是。”
白拂被他的笑和说词搞得有些懵。
这些古人,有什么话不能一句说明白嘛?
非要整得跟猜哑谜似的。
不一定是为了结仇,亲也不一定结不了...那就是有可能结仇,却仍能成亲。
白拂突然有些好奇,这个能促成亲事的仇,是怎样的?
可这程老爷看似不太想跟她一口气解释清楚,又或者他其实也只是猜测无法说清楚?
“这么问吧。”
白拂沉吟片刻问道,“您揭穿黄家的局对您有什么好处?”
闲坐看戏岂不是更好?
黄家赢了,程老爷少了个竞争对手。
黄家输了,程老爷可以看场笑话。
听陈老爷刚才语气也不像跟黄家有多大仇,顶多是有些看不顺眼,总不至于因为看不顺眼就要帮着她这个竞争对手去得罪黄家?
是个生意人都不会做这种不讨好的事。
怎么看程老爷也不是这样的傻子。
“本来除了赌口气,也没有什么特别好处,不过现在有了。”程老爷笑得意味深长,还拍了拍白拂肩膀:
“不巧老爷我也有一个孙女待嫁,白公子一表人才,又会做生意,是个可塑之才,想必断然不会同意黄家上门女婿的要求,我家的孙女不一样,愿意嫁去你白家,如何?”
白拂:“......”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