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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
一条铁链黑旋风般得卷出,正挡在月轮之上。
“宗兄!你……”穆世鹏转首怒瞪着宗琨。
“穆兄,杀不得!”宗琨神色有些歉然,“毕竟是自家兄弟,真杀了,缪大人那里如何交代?……朝廷也会追究的。”
穆世鹏想了想,将日月轮插回腰间,恨恨得道:“这家伙,太他妈可恶了!”
宗琨笑笑,上前封了秋云淡的穴道,一把扔出草丛。
穆世鹏转身,见巧儿正连滚带爬得往山坡下逃逸,狞笑道:“哪里逃!”
宗琨摇摇头,大声道:“穆兄,快一点!咱们还有正事呢!”
“别他妈罗嗦!”穆世鹏回了一句,飞身一跃,老鹰攫兔般得扑向巧儿。
巧儿滚身避开了两次,第三次终于没能逃脱,被按倒在一簇野花丛中。巧儿呜咽着,也不再求饶,只是双手照着他丑恶的脸颊乱抓。当被抓出几道红痕后,穆世鹏怒了,“啪啪”两个耳光,打得巧儿七昏八素,发抗不得。
穆世鹏狞笑,“哧啦”一声,撕破巧儿的衣袍,露出凝脂般白嫩的上半身来……
“有什么好看的!”宗琨见杜兆魁不住得咽着口水,向着花丛引颈眺望,眼里闪着艳羡而妒忌的光芒,挥手道:“走!我们走远点!”
杜兆魁不情不愿得跟着宗琨走开,嘟囔道:“急色鬼!……奶奶的,把衣袍全撕破了,等会儿穿什么?”
众人刚走开片刻,却见穆世鹏一边系着裤带,一边大步走了出来,口中喃喃抱怨:“晦气!晦气!真他妈的晦气!……”
“老大,怎么这么快哟?!”杜兆魁冲着穆世鹏坏笑。成年人都知道,那是对男人极大的嘲讽。
另三名锦衣卫闻言,掩面而笑。宗琨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快你妈个头!”穆世鹏愤怒得瞪了杜兆魁一眼,又将怒目投向余人,“笑你—妈的笑!”
“哈哈哈!”他的下属们不敢笑了,宗琨却笑得更大声了,“穆兄,看你吓得急匆匆得跑出来,难不成,那女的长着尾巴,是个狐狸精哩?”
“屁!”穆世鹏悻悻地道:“呸呸呸!真他妈的晦气!遇上了个来月事的!”
“老大,那……我们不带那女的走啦?”杜兆魁问。
“谁说不带啦?”穆世鹏瞪了他一眼,挥手道:“去,把你的衣袍给她穿!……敢偷看,老子挖了你的眼!”
杜兆魁应了一声走过去,将近花丛之时背过身来,脱下外袍扔了过去,惊鸿一瞥,但见一具白花花的胴—体躺着,一动不动,宛似一尊雕像。
“穿好了没有?”好一会儿没有动静,穆世鹏不耐烦起来,迈步走了过去。
“不知道。”杜兆魁的确没敢再看第二眼。
穆世鹏冷哼一声,走进花丛,见巧儿仍一动不动得躺着,空洞的目光呆呆得望着上空,上半身草草得盖着一件外袍,——杜兆魁扔给她后,她显然没有动过,——白腻挺秀的双峰,若隐若现,未能遮挡住的一双美腿,如晶莹剃透的珍珠,耀目生辉。
穆世鹏吞了一口唾沫,强压住腹中的欲—火,温言道:“穿好衣袍,走!”
巧儿恍似未闻,仍呆望着天空。
“听到没有!起来!”穆世鹏弯下腰,抓向她的胳膊。
巧儿猛得推开他的手,森冷的目光瞪过去,冷冷道:“你杀了我吧!”
穆世鹏愣了一愣,笑道:“杀你?心肝,我怎么舍得杀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呢!……”
话音刚落,“噗”的一声,一口唾沫吐了他满脸。
穆世鹏勃然大怒,抹掉唾沫,重重得扇了巧儿一耳光,巧儿原本红肿的脸颊,更是高高肿起。
“你还是杀了我吧!”巧儿不再看他,眼望苍穹,冷冷道:“我是不会再走啦!”
“由不得你!”穆世鹏气得咬牙切齿,又去拉她。
“别碰我!”巧儿又狠狠得推开他的手,森冷的目光宛丝万年寒冰,一字一字的道:“你不杀我,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
“哦?是吗?”穆世鹏仿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等着你来杀我!……小美人,小辣椒,我是越来越喜欢你啦!”
说话间,出手如电,一连封了巧儿三处要穴,巧儿立刻动弹不得;然后将她抱起,把衣袍给穿上,系好腰带。
“背着她!”穆世鹏将巧儿递到杜兆魁背上。
终于能揩揩油,说不定还能吃点豆腐,杜兆魁乐不可支,忙背了巧儿走出。
※※※
“请等等!你们见着云淡没有?”邵风带领着众锦衣卫匆匆爬上来。
“喏,在那里躺着呢!”穆世鹏转过身来,指了指地上的秋云淡。宗琨本想解开他的穴道后再走的,可穆世鹏怕他再纠缠,不肯同意。宗琨想着半个时辰之后,气血一活,便能自解的,便作了罢。
邵风奔近查看,变色道:“谁点了他的穴?”
“我。”宗琨转身站定,双手抱胸。
“为什么?”邵风冷冷得望着他。
“为什么?”宗琨笑笑,“你自己问他罢!”
邵风寒着脸,给秋云淡解了穴。
“狗东西!别走!”秋云淡一得自由,抓起长剑弹身而起,咬牙切齿得冲向穆世鹏。
“不知好歹的东西!”穆世鹏双眉一竖,日月轮在手,“这次,老子真砍了你!”
转眼之间,二人战了五六合。秋云淡抵挡不住,被穆世鹏觑准破绽,一脚踢翻在地。穆世鹏欺身而进,双轮怒劈而下。
“穆兄!住手!”邵风适时跃至,托住他的双肘。
“放手!”穆世鹏瞪着邵风。
“穆兄,你真要杀他?”邵风迎着他的怒目,冷冷道。
“是他非要来杀我!……真真是可恨!”穆世鹏双目喷火。
“好!”邵风松了手,“那你杀吧!”
穆世鹏虽勇悍,倒非莽撞之人,思忖道: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这邵风乃缪易真的得力干将之一,又与大多数头领的关系很好,暂时还不能得罪。况且,杀自家兄弟之罪,非同小可,说不定连舅舅也保不了的……忍!忍吧!……
穆世鹏冷哼一声,收回日月轮。
秋云淡爬起身来,指着穆世鹏气冲冲的道:“邵大哥,这家伙不是人!除非他肯将南宫巧交给我们,否则,我跟他没完!”
“嗬,竟敢跟老子抢女人?!”穆世鹏狞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谁是跟你抢女人?!”秋云淡气得脸色发黄,“好好的女孩,被你这种畜生糟蹋,老子看不过眼!……”
“住口!”邵风断喝,“云淡,怎么说话的?!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穆世鹏气得脸色阵红阵白,气急败坏地道:“邵风,他几次三番的辱骂我,还要杀我,你都看见了!……你要包庇他,我也没办法!……回京之后,咱们到徐指挥使大人那里说理去!”
邵风望了一眼杜兆魁背上的巧儿,见她披着男人的外袍,已然明白了十分,早已怒愤填膺;又见她以可怜巴巴的目光望着自己,眼神中求肯混合着感激,刹时怒火万丈,森然道:
“姓穆的!你还别拿你舅舅来吓我!我把话撂这儿:这南宫巧,我是要定了!”
穆世鹏吃惊得看着他,继而哈哈大笑,翘起大拇指,龇牙道:“好!好好好!有种!真有种!”忽然面色一寒,双手按住日月轮柄,怒喝道:“姓邵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如何来带走她!”
双方的下属见要动手,齐都拔出兵刃,涌将过来。
邵风一摆手,示意众属下不可妄动。
宗琨站到穆世鹏身旁,嚷道:“穆兄,杀鸡焉用宰牛刀!让兄弟我来对付他!”
邵风淡淡得扫了他一眼,并不理他,目注穆世鹏,沉声道:“穆世鹏,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敢跟你叫板么?”
“哦?愿闻其详。”穆世鹏假装惊诧。
“那是因为:就在上来之前,我已得到飞鸽传信:赵燕豪就要到了。”
“赵燕豪?”穆世鹏这才真正惊诧了,失声问:“他来做什么?”
“奉缪大人之命:前来捉拿南宫孚。”邵风缓缓道:“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你我,——都得听他调度。赵燕豪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还清楚。……穆兄,你想想:你将南宫巧带在身边,赵燕豪见了,会怎么想?一旦知道了实情,他又会怎么做呢?……”
穆世鹏越听越怕,脑海中浮现出他那昂藏的身形和万夫莫敌的气势,刹时背心冷汗涔涔。
“……所以说,带走南宫巧,我是在帮你。……穆兄,你觉得呢?”邵风微笑着望着他。
穆世鹏沉吟了一会儿,强笑道:“邵兄,你说得也不无道理!……好吧!人,你可以带走。只是……只是,这一件事,我认为……还是不要告诉那赵燕豪的好。”
“那当然!”邵风笑笑,“穆兄,你就放心吧!”
※※※
雷声隐隐,风势渐起,山林间的树梢此起彼伏,渐而乌云滚滚,天色陡暗,隆隆雷声伴着阵阵闪电,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得打下。
“看样子雨不小!”宗琨微蹙眉,“穆兄,咱们快找个地方避雨吧!”
穆世鹏阴沉着脸,心不在焉得点点头。
“还在想着那事呀?”宗琨轻摇首,“人都给啦,再想又有什么用呢?”
“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穆世鹏气得紧握拳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宗琨安慰道:“穆兄,你还担心没有机会么?”
穆世鹏面色稍和,重重得呼出一口浊气。
雨越下越大,一名锦衣卫跑到一棵枝叶浓密的大树下,招手道:“到这里来避雨吧!”
宗琨忙将穆世鹏拉去避雨,递过一块烧饼,劝道:“别再生闷气啦!将心思好好用在寻人上吧!……等立了头功,调回了京城,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要多少,有多少!”
“切,那些臭女人,怎么能同南宫巧相比!”穆世鹏仍念念不忘,“可惜呀!真真是可惜呀!……狗日的秋云淡!狗日的邵风!……赵燕豪,我操—你奶奶的!……”
穆世鹏越说越气,猛得将烧饼砸在地上,狠狠得踏了两脚,恨恨的道:“整天的破烧饼!吃!吃!吃个屁!……真他妈的倒霉!摊上这么个破差使!”
“老大,要不这样,”杜兆魁讨好似得赔笑道:“等雨小了,咱们去寻寻,看这附近有人家没有。如果有,讨点米,讨点菜什么的来吃吃,就不用啃这破烧饼啦!……”
“那还等什么雨小!”穆世鹏轻推他,“去找!快去找!……你们也去!”
那四名属下无奈,只得冒雨分头去找。过了约莫一炷来香的工夫,一名淋成落汤鸡的锦衣卫来报:“老大!宗大哥!找到人家啦!就在前面不远的一处山崖下!”
疾雨笼罩下的茅草屋,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蜷缩在山崖之下。
“汪汪汪!”一只黑猎狗跑出来,冲着穆世鹏一行狂吠,见对方人多势众,杀气腾腾,吓得不住倒退。
“黑子!咬什么咬?!”一名猎户模样的中年人跑出来,喝止了黑狗,忽见篱笆院外来了好几个面相凶恶的陌生人,心下有些害怕,颤声问:“请问:你们找谁?”
“不找谁。”杜兆魁推开虚掩的柴扉门,“我们几日没吃饭啦,想来讨点饭吃,有么?”
“有有有!”那猎户松了一口气,“请进!”
那猎户将众人领进四处漏雨的堂屋,搬了几根破条凳,安放于较为干燥之处,请众人坐了,赔笑道:“诸位老板请稍等,俺这就去烧饭。”
“喂,有鸡鸭鱼之类的东西么?”穆世鹏问。
那猎户搓搓手,歉然道:“山里穷人家,哪会有鱼?……鸡以前倒是有,可因为没钱买油盐,早卖掉了……”
“你不是打猎的么?家里该有野味罢!”
“哦……这几日婆姨生病了,没工夫去打哩……”
“好好好!那你去吧!”穆世鹏无奈得挥挥手。
黑狗自门外探出半个头来张望,见坐着一屋子的凶神,吓得忙缩回了头。
“哈!怎么说没肉吃呢?”穆世鹏兴奋地一拍手,“狗肉不是肉么?……兆魁,去叫那家伙来,将狗杀啦!”
“不能杀呀!”那猎户慌不迭得作揖,“各位老板,俺就只有这么一条猎狗!杀了他,教俺如何打得到猎物?……它可是俺们家的衣食父母哇!”
“哪来这么多废话!”穆世鹏霍然起身,大踏步走出门外,紧接着,屋外传来了半声凄厉的狗叫声。那猎户心惊胆颤得跑出去一看,但见黑子已倒在血泊中,颈项之上鲜血淋漓。
“黑子!”那猎户悲声叫。
穆世鹏擦了擦月轮上的血痕,冷哼道:“你舍不得杀,我已帮你杀啦!……快将它剥皮洗净,炖了来吃!……对了,你要忙这个,叫你婆姨去烧饭罢!”
“这……”那猎户擦了擦泪眼,迟疑道:“她连床都起不了,如何做得了饭?还是……还是让我女儿去做罢!”
“好!……肚子饿得不行啦!手脚麻利点!”穆世鹏将月轮插回腰间,转身进了屋。
“大妞!别伺候你娘啦!快出来!给客人们做饭去!”猎户在屋外扯着嗓子喊。
不一会儿,一名衣衫破旧的女孩怯怯得自里屋走出来,迳往厨房走去。穆世鹏抬眼望去,但见她约莫十四五岁,梳着两条大辫子,红扑扑的脸蛋,微微隆起的胸脯,姿色虽平平,可也有几分动人之处。
穆世鹏直勾勾得盯着她的胸部,霎时间,腹中的邪火,又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