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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足以震撼世界的文字，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过去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午夜里，他也曾在独处时不自觉的幻想过，如果变种人可以拥有一片自己的乐土，一座没有外人打扰的乌托邦之城，一个可以不用隐藏自己的安乐之地。
如果真的存在这样一个地方……
但他深切地知道这只是奢望，是一个注定无法实现的梦想，至少在西方国家是实现不了的，也就只有华夏这种有少数民族聚集区，而且允许变种人以这种形式聚集居住的国家才可以。
可他总不可能带着手底下一大帮人直接投靠华夏政府吧？
自己这一大帮兄弟都各个身怀绝技，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危险，郑贤脑子抽了才会让他们入境。
更何况，以兄弟会这么多年来在全世界范围内营造出的，就算和恐怖分子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坏名声……
所以，埃里克从未向外人倾诉过自己的想法，即使是查尔斯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友居然有着如此远大的理想。
或者用梦想来形容更合适。
而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情况逐渐力不从心，埃里克也愈发迫切地渴望找到那条通往梦想的，遥不可及的路径。
无论这位兄弟会的首领年轻时是多么叱咤风云的人物，他都无法避开大部分人类终究需要面对的问题。
——衰老与死亡。
除此之外，埃里克还不由得担心自己死后，无人领导的兄弟会将会面临何等吉艰难困顿的处境。
偏偏手底下连哪怕一个能让他放心撒手人寰的接班人都没有，这才是让他最发愁的地方。
瑞雯虽然心思够深，但在大方向上的战略上还是拿捏不住的，而且能力也不是战斗系，根本压不住低下那一群成天琢磨着搞个大新闻的战斗疯子。
剩下的高层里，红坦克是个憨批，灵碟是个疯批，火人是个傻批。
每次想到这里，埃里克就感到脑壳青痛，只觉得兄弟会的未来一片昏暗。
本来他都打算拉下老脸找塞巴斯蒂安托孤了。
直到刚才。
当这个从来不曾被外人知晓的梦想，忽然被郑贤摆到了台面上，并赋予了实现的可能时。
这个为了变种人的未来奋斗了大半辈子的领袖，连灵魂都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他和查尔斯虽然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但本质上都是为了让变种人这个群体得以在世界上延续下去。
“这是……真的吗？”
埃里克的手微微颤抖，看向郑贤的目光中充斥着掩饰不住的震惊与狂喜。
“这话说的，咱们认识也有十多年了，你知道我这人从来不会在正经事上开玩笑的。”郑贤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他知道这份文件已经牵住了埃里克的心。
“这也太……郑局长，你可真是给我们准备了一份大礼啊。”
查尔斯此时的表情虽然不如埃里克那么夸张，但也相去不远，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实在是因为郑贤发过来的文件过于惊世骇俗了些。
《关于推进变种人建国的若干政策措施》
这是文件的名字。
仅仅是一个标题，就差点让查尔斯创造医学奇迹，直接从轮椅上蹦起来。
变种人！建国！
这两个关键词宛若已经启动的核弹，让向来理性的查尔斯都无法保持冷静。
“具体的事情我们私下里再谈，说实话，我本来不想以此为条件来做交易的，这样搞得好像在要挟你一样，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郑贤带着歉意的微笑对埃里克商量着说道：“作为交换，地狱火俱乐部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通知更为准确，颇有种“我给你面子，奉劝你也给我面子”的威胁意味。
“……”
埃里克激动的心情冷却了些许，用短短几秒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颔首，有些沉闷地“嗯”了一声。
查尔斯看着老友难得一见的吃瘪模样，嘴角用力抿起，忍俊不禁地别过脸去。
原来这个顽固的老家伙也知道认怂啊哈哈哈哈哈。
注意到查尔斯小动作的埃里克老脸一红，掩饰般地干咳一声，说道：“这不叫怂，这是以大局为重的理性妥协。”
“不用解释，我懂。”
查尔斯答应着，扭头就笑出声：“库库库……”
“……别特么笑了，说正事呢，严肃点。”
埃里克眼角抽了抽，用生平最快的手速在私聊里给查尔斯发了条消息：【这里这么多人呢，给我留点面子。】
“咳咳，不笑了不笑了。”
查尔斯终于忍住笑意，对郑贤点了点头：“既然都谈妥了，那我这里出一队人吧，对付兄弟会X战警还是比较有经验的，呵呵。”
“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嘭！！！！！”
三人旁若无人的聊了半天后，灯塔国代表终于忍无可忍，拍桌而起：
“等等，你给他们看了什么？这里可是泛地球保卫联盟的会议！是全世界规格最高的会议！你居然敢在这里毫不避讳地使用下作的手段！”
“真是失礼啊，明明只是用了灯塔国常用的方法而已。”
郑贤悠哉悠哉地拿起手边的搪瓷茶缸吸溜吸溜地嘬了口浓香苦涩的红茶，烫得直皱眉：
“吸溜溜溜——哈——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烫？”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的行为已经将这场会议的公正性彻底抹除了！”
灯塔国代表自以为占据了大义，气焰嚣张起来。
“哦，所以呢？”
郑贤看着手中的水杯，似乎不经意间抬头，平淡的眼神穿过杯口飘出的袅袅白雾，落在灯塔国代表的脸上，声音无悲无喜：
“你在教我做事啊？”
“我……你……这……”
灯塔国代表忽然发现自己捋不直舌头了。
对上郑贤那双久违的从眼缝中露出漆黑光芒的深邃瞳孔，他瞬间从上头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额间悄然沁出冷汗。
掌握着地球最高战力，坐拥至尊法师和昆仑道尊以及数不胜数的强大变种人与超能力者的华夏。
以及建立了近千年，早就与未来之国瓦坎达和失落之国亚特兰蒂斯建立了多年贸易渠道的神矛局……
他刚刚，居然在如此恐怖的大佬面前……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反应过来的灯塔国代表立刻向不远处的弗瑞投出求救的目光。
队友呢队友呢？救一下啊！
“……”
虽然弗瑞并不想回应这个猪队友的求救，但上一次退让已经给足郑贤面子，这次再低着脑袋认怂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灯塔国姑且也是五大流氓之一，总归还是要脸的。
“咳咳，郑局长，我方并没有对你方的正常外交进行干涉的意思，刚才只是奥森的个人行为，散会之后我方会对其予以惩罚。”弗瑞开口调解：
“也希望郑局长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希望他愚蠢的行为不要影响到咱们之间的友谊。”
“弗瑞局长这话说的，言重了言重了。”郑贤赶紧摆了摆手：“华夏外交自古讲究个大气雅量，这种小事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他并没有故意为难，本来就是为了帮弗瑞敲打一下那个白痴，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是时候点到为止。
《人情世故》
见到郑贤同意，弗瑞顺势朝奥森偏了偏头，示意他可以坐下了。
说来也可笑，代表着灯塔国脸面的奥森，此时居然像个被老师教训的学生一样瑟瑟发抖，听到允许坐下后才敢入座。
他心有余悸地坐下，苍白的脸色缓过来，马上羞耻的红了，在短短几秒钟内换了人种。
看到他的样子，弗瑞心累地揉了揉眉心。
淦，又要换代表了……
我泱泱大国，难道就没个有脑子的人能担任灯塔国代表吗？！
黑卤蛋有些抓狂。
为了消解心中郁结，他果断开口转移话题：“对了，那个圣主关在哪了？”
这事儿郑贤知情，开口回答：“在苍鸾那里，安全的很。”
弗瑞皱了皱眉：“就关在苍鸾的住处？安全吗？”
“至少比神盾局安全。”费吉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
弗瑞瞥了他一眼，本来他对于费吉的日常挑衅已经佛系了，像这种程度的找茬根本不会理会。
但不巧的是他刚被猪队友坑了一次，现在心情不太好，于是决定给老部下找点麻烦，也恶心他一下：
“我记得伊森可以强行抑制变种人使用能力吧？在他身边时阿撒佐应该无法瞬移逃跑，而且其他变种人也会受到很大的压制，就算有太阳黑子在，他也能发挥战略级的作用，这次围剿地狱火俱乐部的行动让他一起参加如何？”
弗瑞趁着人多，蔫儿坏地向费吉施压：“这次行动事关重大，你不会还打算把那孩子藏起来护着吧？”
“确实，他总要经历风雨的。”
沉浸在文件中的埃里克忽然冒出来帮腔，他对于伊森这位故友之子的关心简直比亲生儿女都要高。
对于他的成长也格外迫切。
“……哼。”
费吉冷哼一声，不爽地瞥了弗瑞一眼，沉声道：“不用你说我也会让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