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重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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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旷主台前,渐眠两眼懵逼。

    他低头,看向撞进怀里的东西--

    啊哦

    中大奖了。

    小太监细长的声音如催命符:“绣球落地,花神已择--!!!”

    他眯着眼睛从高台往下看,想看看今年扮往生娘娘是的哪位美人。

    刚一看清,内心悚然。

    貌美懵懂的太子殿下,抱着手里的绣球,正往观礼台上看。

    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皇帝也在观礼台上,他眼神微眯,开口迟疑:“底下那个……”

    静妃坐在皇帝下首,闻言探头一眼,眼里是毫不知情的诧异,这位平日里温柔恬静的娘娘头一次大声开口,终于将事情推向无可挽回之地:

    “接到绣球的,妾身看上去,好像是太子殿下--”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在此之前,雪封哪里有过男人扮演的往生娘娘呢?

    但是……

    观礼台众朝臣看向下方的太子殿下。

    惊心动魄的美貌和恣肆糅杂成一个天上地下独绝的渐眠,不要说是女人,这天下也难以找到能与其旗鼓相当的对手。

    好像,也不是不行?

    皇帝的视线落在静妃身上,久久未曾开口。

    静妃好像终于是发现了自己失语,提裙跪了下去,规规矩矩地,“陛下恕罪。”

    这种情况下,倘若静妃真的懂事,装作什么都听不明白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奈何她不光意识到自己出口失言,还在众臣面前向皇帝告罪。

    这就……

    众臣内心腹诽,都认为静妃娘娘怕不是疯了。

    这不是硬逼皇帝下不来台么。

    观礼台上一时凝滞。

    静妃细柔的身形伏在地上,有些萧瑟。

    半晌,皇帝朗笑一声:“爱妃快快请起。”

    静妃蓦然松了口气,勉强笑了笑,柔柔弱弱地,:“只是这绣球,往年可再没有抛第二次的先例。”

    皇帝:“……”

    朝臣:“……”

    众人:“……”

    往常还真没发现静妃娘娘是个补刀小能手。

    皇帝终于第一次正视起这个陪伴自己身边多年的女人。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傅疏已经信步从观礼台上下去了。

    礼部尚书手捧铜盒,亦步亦趋跟在傅疏身后。

    他满心忐忑的想,到时候傅相问罪太子殿下时他一定要躲远一点,真是一对活冤家。

    渐眠站在原地等了许久,发现即没有人上前也没有人问罪,太子殿下不免心生疑惑。

    在看到傅疏面无表情的走到跟前时,渐眠反而觉得一块大石突然落下。

    他将手里的绣球递给傅疏,开口道:这球不知为何就飞--”

    傅疏打断渐眠的话,朝礼部尚书招招手:“因果有序,万物合德,往生娘娘选中殿下,实乃殿下之幸,更是雪封之幸。”

    后者捧着铜盒过来,正是两眼懵逼之时。

    便见傅疏从他手里拿走铜盒。

    里面是一对耳铛,绮丽深红,流光溢彩。

    这是历来往生娘娘的象征。

    渐眠没有耳洞,因此他自然想象不到接下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傅疏那双遍布老茧并不漂亮的手摩挲着坠在金线下的宝石,渐眠无端从他那张疏朗清癯的脸上看出几分款款温柔。

    “殿下。会很快的。”

    伴随着这句话开口,有什么东西一瞬穿在了渐眠耳朵上。

    后知后觉的疼痛酸麻难耐,渐眠刚想张嘴,便被捂住眼睛洞穿另一只耳朵。

    “莫哭。”

    傅疏的声音沉而稳,“殿下想让人看到储君在大庭广众之下掉眼泪么?”

    湿漉漉的眼睫挂着水意,渐眠的声音很轻,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给,孤,等……啊呜--”

    狠话还没放完,便被轻轻拽了拽耳朵上的红宝石。牵动着强硬塞进去异物的伤口,痛的他斯哈喘气。

    傻逼傅疏,我日你大爷啊!

    圆嘟嘟的耳垂落下来点点血珠,傅疏指尖正要碰到,却被一双苍白冰冷的手轻轻挡住。

    “不牢傅相费心。”薄奚扯了扯唇角,笑的十分不近人情。

    傅疏眉头紧蹙,皱的能夹死苍蝇。

    他刚要开口训斥,却见身形高大的少年微微倾身,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将那点血珠抿去。

    傅疏的视线撞上那双漆如点珠的眼睛。

    那是,所有物被觊觎的不悦。

    第21章阴谋

    这场闹剧最终以傅疏的拍板钉钉圆满收场。

    皇帝自始至终保持着良好的傀儡形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内侍搀扶着走下观礼台。

    凉风飒飒,静妃还跪在原地。

    她半眯着眼,目光所及之处与渐眠远远一个对视。

    后者稍愣之际,那个将渐眠半拥在怀里的少年猝然抬眼。

    凌冽淬冰。

    静妃下意识偏头去看。

    分明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她步步谨慎,绝不容许出错,而这少年轻巧瞥来一眼却令她后背发凉。

    等她狐疑的再次抬眼扫过去时,那少年已经落后渐眠一步,低眉顺目的同主人走远了。

    她怔了怔,随即回神。

    只是一个普通随侍而已,她这么告诉自己。

    但不知为何,内心总是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