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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郁苍山,云雾盘绕。
M博平台上,一张云舒云卷的动图下,了了几句,“小兽医说,在这里的日子大多都是快活的,只是生活不管在哪,并非全是快活。”
于此同时,跟帖无数:失踪人士回来了,原来去旅游了…
“呜呜~想念苏苏公主的文字~”
“小兽医何人,是禽兽,还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求发定位吧,来一场偶遇、邂逅…”
“生活不易,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新的一天加油!”
“……”
苏信发完帖子,对话栏中,有消息弹出,“昨天,平安么?林彻跟我说,只是把李妈送你那里去,我心下觉得合适,毕竟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未免…”满屏心虚。
苏信往自己身上嗅了嗅,汗味中带着一丝幽香,“香汗淋漓…”
“这么激烈的么?”阮青青盯着那四个字,心更虚了。
“……”
她不打算满足阮青青的好奇心,合上笔记本,泡了个热水澡就下楼觅食去了。
下楼时,就听到院落里传来“梆梆”的敲打声,“李妈,谁在院子里。”
“小姐您自己去看看呗。”李妈心情极好,回到厨房。
苏信三两步打开门,探着脑袋,往院子里看去。
今日的清晨,还是延续昨日傍晚时的阴凉之色,山风带着水雾,像调皮的孩童在女人露出的脚踝处,打着转儿。
“小路,你在做什么?”苏信在看到路深时,松了口气,整个身子脱离了门框,迈入院落之中,看到木材和道具摆了一地,不远处的院墙边上停着一辆白色的吉普。
少年拿个铁锤,”duangduang~”地锤着铁钉子,一根根挺拔的铁钉在铁锤,以及少年力量的加持下,服帖地一根一根插入木板之中,平整而契合。
路深闻声望去,拿着锤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昨晚讲西西怕猫的事儿,睡前想到杏儿姐你怕老鼠,想给你整只猫来。赶巧今早回家听我妈说起,隔壁老王叔的母猫前段时间生了一窝小猫,我讨了一只来。”
“所以你在做猫笼子?”苏信听到小猫,眼睛发亮,晃着脑袋开始寻找什么。
少年颔首,“猫仔仔还没断奶,过两天长开些,再送来。”
“哦。”女人好似失望地点了点头。
“杏儿姐,吃过饭,咱去挑挑?”
“好!”苏信愉悦地点头。
苏信跑回屋中,心情愉悦地吃起早餐,院落中,铁锤的”duangduang“声又开始奏响,此起彼伏,却似乐音一般。
……
苏信再次回到院中时,小窝已经初具雏形了,怕山中突然落雨,于是二人准备收拾起来,挪到到院子边上的仓库里。
“这个仓库,之前不是堆放了很多木箱的么?”苏信透过窗子木头间的缝隙,看到里边已经空空如也。
路深绕开门把手上缠绕的锁链,推门而入,光照进去,掀起一层飘飞的尘埃。
“咳咳…咳咳……”
路深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挥去空中飘飞的异物,刚适应了阴暗的眼睛,忽地被一抹灯光刺激得闭了闭眼。
仓库房梁顶端的灯突然一亮,他心下暗忖,声控灯?转身又看向身后的女人。
女人依旧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嘴角上扬,狡黠地笑着,眉梢带着些微孩子气。
手中拿着一物,她指尖一动,灯灭,又一动,灯亮…
开关无疑!
里头已经经人简单地拾掇过,深深浅浅的灰尘印记,是挪动木箱的痕迹,也有些浅浅的脚印。角落的灰尘,积了厚厚一堆,一片死寂,除了灰尘,干净地仿佛无迹可寻。
仓库里,唯一生命力极强的,便是从房梁上突然滑下的丝线上,那只一只硕大的蜘蛛,它吊着蛛丝,肆意滑上,滑下,毫无畏惧。
路深顺着蛛丝的方向,目光向上移动,房梁上错综复杂地织着大大小小的蜘蛛网,他扫视这些蛛网,目光似乎是在找寻什么,半晌落在梁后,一片隐秘而不堪的蛛网上。
那片蛛网不似其它完整,因为粘住的东西太多,早已千疮百孔。
“门口有扫帚吗?”好一会,路深出声道。
“真有一把。”苏信向门外墙上看去,一把竹编的扫帚安静地斜靠着。
苏信一把拾起,走近递给少年,听少年温柔地嘱咐,“杏儿姐,退到门边上去,我够个东西。”
房梁很高,但是少年也很高,他微微上扬着脖颈,手中的动作敏捷迅速,扫帚远端顺利地蹭下了一溜烟。
苏信此时好奇地凑上前去,却不想少年反举着扫帚,正好转身,迎面而来沾满灰网的扫帚尾巴,吓得她往后退了好几步。
路深乐了,阔步走出门,“杏儿姐,快来,看看这上面有什么。”
“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无非就是灰尘,还有苍蝇蚊子的尸体…”苏信嫌恶地走远了许多步,声音也十分嫌恶。
“还有猪毛…”
“啊?猪毛?现实版夏洛?”难道这只蜘蛛,像夏洛一样也有一只叫韦伯的猪朋友?苏信面上有些好笑。
“夏洛?这只蜘蛛的朋友,估计比夏洛要多一些。”路深若有所思,细长的手指拨开粘连的灰网,从中又剥离出了一片残破的羽毛,瞧着鲜艳的颜色,确是雉鸡的。
“这是什么羽毛。”
“雉鸡。”
“这仓库之前,关了野猪和雉鸡?!”苏信震惊,从震惊中又得出了一个更可怕的结论……
看向路深时,从他眼中得到了肯定的回应。
路深倒是出乎意料得平静,向院子里走去,手中收拾起院中零落的物件,“这事儿先别声张,咱们把笼子和工具先放进去,晚一点儿,给秦师傅打个电话。”
“秦师傅?”
“嗯,昨天我们在山底下见过的那个老兽医。”
……
拾掇完,二人并肩往王家走去。
苏信住在路家时,曾站在院门口,观察过王家的院落,和路家房子的布局别无二致,住屋在中间,两边各起了间矮小一些的建筑,一边做厨房,一边当作仓库。
只是路深家的仓库被扩建得颇大,是他父亲生前的诊疗室,放满了医书,器具和关动物的笼子。
但要说起建筑风格,王家的院落倒较为现代化些,墙体是水泥和木材,不似路家的原始古朴,一律是木架建筑,有窗棂镂空,黛瓦飞檐,两个大红灯笼于风中绰约。
说到底,王家家底厚实些,早两年重新扩建了屋子,墙体砌上水泥,自是稳固干净一些。一家人四世同堂,好不热闹,相比较下,路家孤儿寡母显得清冷至极,更不必说路深上学时候的光景。
一进门,王叔看到苏信,红黑的老脸笑开了花,“小鼻涕妞,来挑猫仔仔啦。”
鼻涕妞?苏信脸轰的炸开,像红色信号灯,“叔,您说啥呢,什么鼻涕…”妞
“你忘了,那天你开门进来,一会儿要哭,一会儿要笑…”
“老头子,别打趣人家小姑娘。”
一中年妇女端着一盘白色方形的糕点,走到院落中,出声呵斥了老汉,又对着苏信说,“别理会你叔,孩子心性,没点眼力劲。”
村里的男人大多如此,直率质朴,没有坏心眼,苏信自然没放在心里,只觉得被人抓住了丑态,十分羞耻。
“嗯,知道了,大娘。”
“吃点东西,刚出笼的白糖糕,好吃得很,这可是大城市里找不见的东西。”
“来尝尝。”妇人热情地招呼。
苏信出门前吃过李妈做的银耳粥,只是粥饭总归是流食,极易消化,此时肚子早就空虚嗷叫了,目光紧跟眼前晃动的白色方糕,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眉间的喜色,柔软化开,果然……好吃。
软糯香甜,入口即化,补充的糖分,让心情好上了半分。
“那会儿在家没吃饱?”
“好吃!”苏信呵呵笑了,随手拿了两块,一手一块,左右啃食。
看着欢畅进食的苏信,路深对着妇人问道:“大娘,家里有豆腐脑么?”
“刚好还剩了些。”
“昨儿不是在镇上吃过么?”苏信想着豆腐脑在哪都不是稀罕物。
“山泉水做的豆腐,你一会儿尝尝就知道了,大娘爱捯饬这些。“路深卖着关子。
王叔抬了一窝猫仔仔,跨着八字步,插着腰走来,“姑娘,来瞧瞧喜欢哪只?”
“哪只都成,王叔。”苏信上前弯腰看去。
一窝猫仔仔,总共四只,抬着拳头大的脑袋,舔着小爪子,喵喵~地叫着,萌化了众人的心。
苏信的心像化了水般柔软,纤长白嫩的指尖戳着一只橘白相间的猫仔仔,引起了它萌萌的反击。小爪子有一下没一下,与那不可描述的事物缠斗,欲拒还迎一般。
“就这只吧,王叔。”
路深轻笑,“你倒是个会选的,这一看就是个会逮老鼠的。”
“怎么看?”苏信疑惑地侧头。
“刚才它扑你手指的气势,活脱脱像是在逗老鼠。”
苏信闻言,好气地盯着自己白皙可爱的手指,又顶了顶猫仔仔的额头,猫仔仔半眯着,前肢向前扑了扑,表示反抗。
“你呀,到时候见了真老鼠,可别认错了才好!”
王叔嘿嘿一笑,一把抓过猫仔仔的腰身,毫无怜惜地往前一送,猫仔仔扑腾着软萌的四肢,嘴里呜咽反抗,“姑娘,使点劲儿啊,扑腾地利害呢。”